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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年前,三點一線,這是宿命。
沈陽的蒼山路,整天籠罩著燒紙的味道。深圳蛇口,老劉深夜干掉最后一杯啤酒,總想用不穩的雙腳畫個圈,而佛山,人們白天干活,晚上做事,空閑之余,隨意想想無影腳該踢向何方。
幻覺過后,一切像劇情一樣戛然而止。浪哥決定南下。老劉商海嗆水,北上。終點,佛山。
以前的故事,如酒,漂著泡沫,不提也罷。
佛山故事,起于燒烤,發酵于啤酒,盛開在喝與不喝之間。中間,有桌,有椅,有人,沉默,像思考的上帝。老劉,則是另一種體態與形態,身體在游走,在桌椅之間,像蝴蝶一樣飛舞,像蜜蜂一樣穿刺。形態上,或許還停留在深圳的高光時刻,像個孩子依舊癡迷著已經被玩壞的玩具。
彈指一揮間,人來人走,燒烤的煙火味越來越濃。來這的人,啥都不為,就為吃頓小燒烤,喝點小啤酒,順便與老劉在生活與故事的渾素搭配中,勾搭上片刻。
很多次,浪哥在喝酒,老劉在往羊排上撒鹽,孜然,胡椒粉,偶爾揉揉眼睛,動作毫不優雅,絕沒有酒桌上的瀟灑。
醉眼迷離之際,浪哥在想,此刻老劉的心是不是一直在向深圳,向過去飛。浪哥承認,燒烤是好東西,老劉也愛燒烤,但更多的是為了生活,不,是生存。
生活,不相信眼淚。生存,需要拳打腳踢。
夜深了,老劉開始用心地給客人烤羊腿、羊排、羊腰,邊撒調料,邊眼噙淚水。
空下來,老劉也會看著客人吃著羊腰,想著心事,越吃越滿意,越想越春心蕩漾,如同一個五月的春光,就能將整個青春揮霍一空。
凌晨三點,客人剔著牙縫,打著酒嗝,滿意地走了。老劉開始準備屬于自己的戰斗,掏出管用的家伙,先白酒,再啤酒,用這種原始而粗糙的方式,來結束一天的勞碌。
你好。握手。閑聊。揮手。告別。無論你是身處江湖之遠,還是居廟堂之高。來這里就是為了一頓小燒烤,蘿卜白菜各有所愛,全憑你自己來葷素搭配。
青春歲月已老,我們依舊燒烤。
同濟西路后龍西街的眾品鑫燒烤店,迎來送往,變的是一張張面孔,不變的是那種饞人的燒烤味道。
某天,浪哥心血來潮,不聊網絡,不聊業務,和老劉聊詩歌,聊文壇圈子的雞毛蒜皮那點事兒。很多時候,就是這樣的會收獲意外驚喜,老劉說我撒泡尿去,回來時順便拎著一箱啤酒放在桌上。繼續喝……
老劉說,以前做船員出海,漂泊在異國他鄉的故事。
老劉說,以前在深圳的光陰與回憶。
老劉說,人間的真情冷暖。
老劉開始回憶的更多,暢想的很少。
浪哥心里清楚,是文化的交流,讓老劉如此動情。
文化真的那么有用嗎?昨天深夜,老劉終于完成了自己的處女作,寫了一首詩歌用微信發給了浪歌,并交待找人寫個曲,自己親自唱出來。
《平凡人生》
作者:老劉
一生走盡艱辛路
生活無憂消閑度
活著為了生活
生活證明活著
披荊又斬棘
溝溝壑壑
我依然開心著
父母康健
兒女快樂
用火焰烹燒心里的歌
苦是人生的給養
淚在酒中奈我何
任時光婆娑
慶幸無需買醉過
心存僧禮與佛陀
感謝上蒼
我更加珍惜生活
愿大愛無疆!
啊!
讓我恣意妄為的生活!
浪哥一早起床讀來,陷入了沉思,內心開始不平靜。我多年前都決定不再寫東西了,你怎么開始寫了。這真是極度危險的小船,掌控不好,容易窮困潦倒一生,萬劫不復。
騷客誤國,實干興邦。不過,如果權當愛好,挺好。
哪天,浪哥與你一起來到后龍西街的眾品鑫燒烤店,深扒一下詩歌的起承轉合與文字的術,也是一種樂子。
世間,萬物皆有道,也有術。如果你想做,就像燒烤老劉,一夜之間變成了詩人老劉,就這么簡單。
2020年5月7日 劉小浪寫于佛山